一曲毕,四周纷纷喝彩,祝青一也笑着抬手合掌,回头却见面前小姑娘唇角噙着笑,不由问道,小姑娘,你笑什么?
周梓宁仰起头,伸出一只白嫩嫩的手遥遥一指,颇为得意地说,她弹得没有我好听。
祝青一自然不信,旁边围观的群人说也她这小姑娘牛皮吹忒大了。
周梓宁也不急,走过去,就着那女子坐过的地方拨了几个音,略调了调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奏琴。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要走的时候,祝青一带她去了自己的藏室,里面陈列的都是他这些年想方设法弄到的稀有石材,有很多都是未经打磨的原石。
周梓宁一看就喜欢上了。
祝青一对他们说,他和她有缘,如果她有兴趣,他看教她这些。不过,他只会看料,其余加工工艺什么一窍不通,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假把式,不比那些会深化会放样的师傅。
周梓宁虽然年幼,但也懂人情世故,话尽捡好的说,那是技术,可以学,这玩意儿可得看天赋。
祝青一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就收了她这徒弟,教了很多独门的看料法门。这个东西,每个师傅方法不同,没有一个标准,向来敝帚自珍,他却都教给了她。她也聪明,一学就会,还有了自己那么点说不出的直觉,一看一个准。
每到放假了,她就和段梵来申城看这个便宜师父。
不过世事无常,短短三年,这地方就易了主。
周梓宁撇下段梵去了湖心亭,沿着栏杆走,一双秀美的手,也是弹琴的手,微微张开,似碰非碰地悬在半风化的木头上面。
亭子里也没别的,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拄着头朝远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