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她身上,那一件鸦青色的旗袍,妥帖地包裹着,那瘦长的腰,曼妙的臀,还有优美柔缓的肩线……

一个侧影就叫人遐想连篇。

离这亭子不远的湖畔东南有座茶室,五色垂帘被人撩起,有人往外面望,就见了这么副美景。

正巧竹席上有搁着未干的墨汁水彩,正好用来作画一副。画完了,这人得意洋洋地挂起来,直叹妙哉,绝色佳人。

他的对面,杜修文收回视线,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前几天初见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姑娘眼熟,也不大记得起在哪儿见过了。如今故地重游,脑子里那些混沌纷乱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了。

彼时是总角髫年,而今已经亭亭玉立长成,真的印证了他当年那句玩笑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也难怪他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看着艳光四射,眉宇间又难以掩饰地透出纯粹,一派天真安宁,和小时候一个模样儿,甭管怎么变,还是那个永远背脊挺直的清高傲岸的少女。

小姑娘脾气倔,看着温温软软,拗起来就一条路黑到底,说老死不相往来就到死也不理你。他那会儿语重心长地教育她,这是大人间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她骂了他一句“畜生”,拉着段梵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那会儿很喜欢和这个小姑娘下棋,也不把她当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她早慧,聪明地很,一不小心,他可能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杜修文曾经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不过那会儿,真的把她当个敏慧的后生,难得的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