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官询问般看向贵平,贵平喉间轻咽,沉声道,“陛下失心疯了,说不出话了。”
内侍官当即会意。
李坦在前,也踩着脚下的石阶一步步往下,贵平远远跟着,没有上前,却神色复杂看向李坦背影,脑海中都是方才成明殿中幕幕,还有早前的幕幕。
而李坦踩着石阶,面无表情,轻声唤道,“贵平。”
贵平上前,“殿下。”
李坦淡声道,“李裕死了,李恒死了,这场纷争烟消云散了,很快,诏书就会降下,我会登上天子殿堂,长风的皇位已经唾手可得,但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为什么?”
贵平愣住,没有应声。
李坦继续道,“当初最想要得到皇位,最想证明自己,而眼下忽然觉得并无意义……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贵平还是看向他。
也没有应声。
李坦仿佛也根本不需要他应声,只是因为身侧没人了,只有他。
李坦继续下着阶梯。
这条阶梯从小到大,他再熟悉不过。
每次来父皇这里,都会途径这条阶梯,但从他懂事起,他每次见过父皇,从这条阶梯回去的时候,都不高兴。
也摔倒过。
那时是赵国公扶起他,“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低头。
彼时的赵国公朝他笑道,“殿下,从哪里摔倒就哪里爬起来,来。”
赵国公牵他。
他抬头看向赵国公,觉得那时候的赵国公慈祥而温暖。
“赵国公,他们都说你学问好,我看《五目记》,有个地方没看懂,我可以问你吗?”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