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秋,哪怕那场雾再像阳春三月,也唤不醒草场莺飞。
锦瑟推开房门时,走出云淮晏卧房时,看见刘伯正追着苏叶绕着长长的回廊往这边来,一路念着:“他真的不在。”
苏叶不是寻常大家闺秀,从小野惯了,跟着云淮晏和苏木他们漫山遍野的疯,脚步轻快身形灵动,刘伯一把年纪自然追赶不上。锦瑟从房里出来,正把苏叶拦在无竹居外的拱门处。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有说话,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让开,我找阿晏。”苏叶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客气。
明明是个待人有礼有节的姑娘,却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对锦瑟不客气。苏叶家里有哥哥有弟弟,却一个姊妹也没有,玩伴里年纪相仿的女孩只有宫里的九公主,可公主金枝玉叶养在深闺,怎么可能像她一样自在潇洒。许多年前,瑟锦刚刚被派到云淮晏身边的时候,苏叶还是很高兴有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一起玩耍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不喜欢锦瑟了。
分明没起什么冲突,可某一天她跟云淮晏一块儿玩耍,忽然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让他不带锦瑟一块儿。一开始云淮晏以为两个小姑娘闹脾气,不痛不痒地说了苏叶几句,每每还是依了她,却不想这不知打哪来的梁子竟然就这么结了近十年。
毕竟苏叶是侯府小姐,再怎样无理,锦瑟平日里也还是安分礼让的。
可是今日却不同,她还记得殿下刚刚被送回来时,醒来一回,只交代了一句不许她和白先生之外的任何人踏入无竹居,又复昏睡。殿下交代的事情,哪怕并不知道是由于什么缘故,她也是会万死莫辞地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