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转过身去看着苏叶,云淮晏将手抬起几分顺势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安慰她:“有白先生在,你放宽心。”
话到这里,云淮晏停顿了一下,侧过脸去眉头蹙了蹙咽下翻涌的腥气。
他自然是想要陪着她的,但是从平王府到端侯府这一路折腾已经快要耗光了他的力气,身上每一处伤都火辣辣的疼,连脏腑间的闷痛也愈演愈烈。
有一个苏槙已经够了,若再多个人倒在她面前,这姑娘怕是要发狂。
云淮晏骤然收回手,卷着衣袖抵在唇边咳了两声。他今日穿着的衣裳近乎玄色,袖口喷溅上的一点濡湿色泽难辨,而苏叶心里有气有怨,目光也并未落在他的身上。
于是,他胸口那团没能压抑住的血腥气,得以彻彻底底藏了起来。
云淮晏将手背到身后去,用力朝苏叶挤出一丝笑:“我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彼时苏叶并不知道,他背负着什么样的伤痛转身。她也不知道将白彦留在侯府只身离去,他又将面对什么样的凶险。
那时,她心中对他只有满腔怨怼。
他惹下的祸事,那么多人受到牵连,那么多人为此奔波,他却拂袖而去,衣袂翩然。
接下来的两日,白彦当真便在苏槙的起居院落中住下,施针煎药皆是亲力亲为。
苏槙已无性命之虞,身上的伤即使是白彦也无计可施,他在第二日醒来后靠床半卧郁郁寡欢,白彦不知如何宽慰,临走前叮嘱苏淳苏叶派人好生看护着。
苏淳要亲自送白彦,被他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