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晏在磬竹宫偏殿醒来时,他亲自守在床侧。
只是云淮晏初初醒转过来,觉得父皇皱着眉头看他的模样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玩味。
云恒支开旁人,意味深长地问了些那趟回京的情境和秋猎时云淮清中毒的细节,大约是云淮晏答得淡然坦荡,云恒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终于松口承诺不再追究云淮晏擅离职守一事。
临走时,他拍拍云淮晏的肩道:“如今你肩上有京畿安防重责,一举一动都在满朝文武眼中,朕希望你按行自抑。你们兄弟几个,你与清儿向来亲厚,朕希望朕百年之后,你们二人相互扶持,而非相互猜忌。”
云恒这是明里暗里地拿话点他。
云淮晏一时间觉得有些委屈,蕙兰宫接风宴上意在为三哥试毒的银酒杯,秋猎归来宁王府外受命拦阻他的亲兵,父皇布在平王府暗中窥视他一举一动的眼线……回京一个多月的事桩桩件件翻出来,他从来不多提,不代表他从来未曾放在心上,分明他什么也没有做,分明猜忌防备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苏叶看着云淮晏握着那块玉神色郁郁。
她并不知道他这一趟进宫发生了什么,不敢劝也不敢轻易打断,由着他静静待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将手覆上他的手背:“不难过了好不好?你这么不开心,我也会难过的。”
可是心里压着事儿,哪能说不难过便不难过了。
天色不早,云淮晏打发陆小勇送苏叶回去后,便迷迷糊糊睡过去。
云淮晏睡不安稳,半睡半醒间一个梦连着一个梦,有些是幼年与三哥一块儿玩闹的往事,有些是与长平军征战四方的场景,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