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勇客气谢绝了店家,从马车里接出来两只鼓鼓的水囊,倒掉了水,请赵富贵又给装满热水后送进马车里去。
厢里外几乎不像是同一个节气里的,两个暖炉在角落里暖暖地熏着,车厢里干燥温暖,最里端铺了几层褥子,卷了软枕塞在角落里,软枕上靠着个人,裹着一层锦被斜斜倚着,手里握着一卷书,翻上几页,时不时便要抬手掩住口轻轻咳嗽几声。
外头陆小勇招呼了一声,马车摇摇晃晃地动起来。
苏叶把陆小勇递进来的水囊塞进云淮晏怀里,去抽他手里的书:“小心晃得头昏。”
心知与她争辩是劳而无功的事情,云淮晏不去抢回被她抢走的书,抿了口温水,靠在榻上静静看她。苏叶先是上蹿下跳地要藏他的书,自己闹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睬她,回头过来才看见云淮晏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目光。
她脸上发烫:“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过来。”云淮晏朝她勾勾手,她便自己凑过去,他借机箍住她的头,轻轻将她的脸侧了侧,露出右边脸颊上一片拇指指甲盖般大小的血痂,他不敢碰,只轻轻吹了吹气,“已经结痂了,你千万别去碰,姑娘家脸上若是留了疤,就麻烦了。”
苏叶抬了抬手,低头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她现下一身男装打扮混在此番护卫云淮晏的护卫之中,因为云淮晏跟前不能没有伺候的人,才被陆小勇以照顾七殿下的名义送进马车里来的。
她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是赶着见你才受的伤,留了疤也是要你负责的。”
云淮晏笑意温温却丝毫未改,神色却有些古怪。
惠帝十四年五月,皇帝云恒命七皇子平王云淮晏前往北境接管长平军。临行前,云淮晏去见青梅竹马的苏叶,苏叶却意外从台阶跌落下去,昏迷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