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入了宫。
圣人从骊山行宫回来之后身体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太子也比较安分,没给他惹麻烦,处理事情更比从前井井有条,人又孝顺懂事,甚至带头遣散了东宫不少美人宫女,厉行节俭。
圣人以为太子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变得成熟了,心中大为欣慰,将朝中大部分的事务都交到了太子手中,在蓬莱殿中养病。
“怎会突然问起他?”提到程邈,圣人脸色微变,放下手中棋子。
魏玹暗察圣人神色,若无其事道:“前些时日在家中闲来无事,听闻了这桩旧案,只是觉得此案古怪。”
程邈自小为人便极仗义,嫉恶如仇,喜欢接济贫困,他与圣人年纪虽差了二十几岁,但一见面却如故友一般,圣人欣赏程邈豁达的胸怀与超凡脱俗的才能,将其视之为君子之交。
后程邈考中明经进士,官职更是短短两年便连跳三级,在当年的长安可谓年少英才,风头无量。
圣人自认没看错人,自此后程邈就成了圣人的左膀右臂,为了铲除奸相李辅与权宦高炯,程邈没少给他出力,堪称心腹。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收受贿赂,在揭发李辅前一晚临阵倒戈,害得圣人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酿成宫变。
因此提起程邈,圣人心中滋味莫名,又爱又恨,可叹可憾。
圣人说道:“不过是所托非人罢了,人年少成名,浸淫这风诡云谲的官场,难免心志不坚,深陷权力漩涡,否则又岂会为了一时的富贵和权势而背弃盟约,卖主求荣,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
说着扔了手中棋子,揉着眉心道:“朕有些疲乏了,云卿若无事,咱们改日再对弈。”
魏玹深锁眉头,走出了皇宫。
回来的时候,天色昏暗,沈漪漪正躺在美人榻上逗小乖乖。
小乖乖在顺毛,她把洗干净后的小乖乖抱在怀里,揉着小乖乖暖和又白生生的肚皮,听到房门外传来的通报声,便起身去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