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明懒得理她,拔腿就走。
有的是办法磨人,盛栖早饭不吃还没人说,午饭也不吃了,上床躺着。
姑姑跟余韬察觉不对,一遍遍来催,她也不理。
这样闹到下午,盛光明又接到大舅子电话,问他有没有订机票。他迫于压力定了明天回去。
终于忍无可忍地到盛栖房间大发脾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
大姑听到动静就跑来护,余韬想将人往外拉。
唯有大姑父在院子里跟邻居谈心,听到声音没往里跑,想办法先把客人送出家门。
等盛光明骂完了,盛栖吐了一口气,跟她姑说:“我爸威胁我女朋友,打算造谣生事,搞坏她跟她妈的名声。人家虽然孤儿寡母,但没受过这个委屈,为此跟我分手了。现在我无处可归,想跟他要回y省,他不愿意了。”
大姑脸都冷下来了,“光明!”
盛光明怒气冲冲地质问:“带你回去给我找事,给我丢人现眼吗?”
“谁先给谁找事,谁先丢人现眼的?你大半夜威胁一个小姑娘,你怎么不嫌丢脸?”
盛栖提高音量。
院子里的邻居见有热闹都不肯走,在问怎么了。
盛光明咬着牙:“你声音小点。”
盛栖冷笑:“我不,我还要出去说。说我是个同性恋,说你这个上门女婿看老婆脸色,不愿意把我带在身边。盛光明,以后我们俩就耗着吧,看谁先逼死谁。”
父女俩针锋相对,都恨不得瞪死对方,最先哭的却是盛栖大姑。
她不明白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原本盛栖跟她爸关系还挺好,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一哭,盛栖便心软了,坐在床边不吱声。
余韬出去疏散了邻居,插上大门,一家子才开始正式谈判。
都到这个地步了,盛栖也不装了,刻薄道:“把二姑二姑父请来,这尊佛是他们请回来的,让他们来看热闹啊。”
那是余韬记忆里,表妹最凶的一次。
从早上到下午都没吃饭,脸色不好,但冷得锋利。话狠,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家里人都是墙头草,看她爸回来,就想着他爸出面若能解决也好。谁都希望自己家孩子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能回头,还是回头。
所以都有意无意提供了帮助,盛栖的地址和温潋的情况是他提供的。
他对不起温潋,那是个优秀的女孩子,但他还是更听家里人的话。
舅舅说,要跟她们好好谈一谈,要带盛栖回y省。他信。
他不知道舅舅会调查人家,威胁人家,也没想到舅舅在把盛栖逼得山穷水尽后,又想把她丢在禹江不管。
他一直认为做父母的再不好,一定爱自己的孩子。
他有两个孩子,基本就为这两孩子在活了。
年轻时候没好好念书,后来没少吃苦,现在靠开出租为生。想到孩子,平时多苦都能忍下。
可盛光明让他知道,原来有的父母永远只爱自己,分孩子的那一点,不够孩子活的。
以前盛栖悄悄问过他,“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余韬答不上来,他说:“可能她有苦衷,回不来。”
他不是存心替人开脱,他想让栖栖心里好过。
其实哪有什么苦衷,盛栖的父母从来不需要她。
那天乱成一团,盛栖寸步不让,他妈终于不再由着弟弟作主,搬出去世的外婆来护盛栖。
最终的谈判结果是他妈妈去上门请罪,跟温潋好好解释,看能不能挽回。
至于盛光明,说丢不起这个人,以后他懒得管盛栖,好坏都跟他没关系。但也别想他去道歉,他自觉没错,也不祝福。
被人围观跟女儿吵架,盛光明在村里待不下去了,隔日下午的机票,他当天晚上就走了。
走前,他一直重复着“丢人现眼”四个字。
余韬送他进城,临了忍不住说了实话:“这一大家子,就属你最丢人现眼,滚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他爸也在车上,呵斥他一个晚辈乱讲话。
余韬跟他爸说:“有些人一辈子都是孬种,挣再多钱你又沾不上光,敬他干什么。”
回去以后,他在盛栖房间陪她坐了好一会,盛栖开始没什么表示,后来埋在枕头里,哭了。
他安慰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追回温潋,跟她好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