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栖根本不愁追温潋的事,她只是想哭一场,因为有些战争赢了不代表胜利。
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水冲净,底下看似痊愈的疤揭开之后,长着腐烂的肉。
人不习惯满足,但凡缺什么就会执着在上头,她这辈子缺的父爱、母爱,从前得不到,往后也不可能得到。
她这名字像是为了弥补缺憾,寓意“栖息”,但在今年以前,她没有真正的家。
哪怕奶奶活着时,她们都是在姑姑家住得多,那时候她没有寄人篱下的概念,但心里明白这是余韬家。
但她没她说得那样惨,她喜欢的人,没因为她有个不堪的爸就看不起她,也没因为害怕就一脚踹开她。
她有栖息地。
等到第二天下午盛光明离开禹江,她说她的事她自己解决,收拾东西离开姑姑家。
家里没人,盛栖猜到温潋在韩箬华家,于是下楼,步行过去。
昨天闹得沸沸扬扬,她没来得及跟温潋细说,只发了三个字:“搞定了。”
才进家门,小七先奔过来踩她一脚。
“妈妈跟姐姐呢?”
盛栖问它,往里走,看见二人都在韩箬华房间里。
韩箬华躺在床上,温潋走到房门口来迎她。
往里看了一眼,盛栖吓了一跳,“韩阿姨怎么了?”
昨天陪着去医院的路上,温潋手都在抖。
她妈最近常感到潮热、心悸,又失眠,情绪波动大,整个人很疲倦,所以去做检查。
虽然她妈说了这个年纪这样正常,但她还是怕查出不能接受的病。
好在无妨,只是更年期的症状。
盛栖听了缓下气来,万幸,否则温潋怎么能接受。
她跟母女俩说明情况,“我爸回去了,短期内不可能再过来。他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想管我,可以放心,作不了妖。”
只要他还想过安生日子,就不会再来打扰。
温潋听明白,基本上算断绝关系了。盛栖为了她舍弃了父亲。
她问盛栖后不后悔,盛栖说不后悔,因为不是为她,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感情。
盛栖说就算女朋友不叫温潋,她也要过这场考验。
温潋在心里想,盛栖总这样,不肯让她有一点儿压力。
回去的路上盛栖牵住她,“昨天很难过吧?又担心我,又担心你妈妈。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她不知道温潋陪韩箬华去医院的事,温潋有意不让她多操一份心。
“嗯。”温潋舒口气,“还好这两件事都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是个好词。
走到半道,这两天蓄着的雨水猝不及防降了下来,把二人淋了个透。
跑到家里时狼狈不已。
盛栖还没见温潋这样仪态不整过,好笑又着急,拿毛巾帮她擦,“洗个澡洗个澡。”
被淋完彷佛更加清醒,这段时间的一切如同笼着阴霾的噩梦,让复苏万物的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她阻止盛栖的动作,就与她面对面而立,眼睛里的雾淡了又浓,“那天晚上我往坏了想,妈妈如果生病,你又要离开我,我怎么办?”
她仅是那样一想,就让盛栖心疼得快碎了,急着安慰她。
温潋与她互换气息,深深吻毕,注视盛栖说:“本以为那晚要失眠,但睡前你给我发消息。你说会保全我,会永远爱我,我又有了勇气。”
“栖栖,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了吗?”
盛栖湿漉漉地与她相拥,心里却点了暖腾腾的火,她略含抱歉又骄傲地说:“温柠柠,以后你想甩我都不能了。”
她决心将自己编的精彩版本和胜利一战告知温潋。在与她欢好之后。
不知是否错觉,被不知趣的外来者扰了一场,她们都消瘦许多。
盛栖摸着觉得温潋腰都细了一圈,丰盈处倒是不减,视觉上的对比把她的斯文给没收了。她要得又急又快,温潋喘息声亦如此,全附和在节奏上,
一桩事堵在心头,之前都没欲/念,禁了太久。
当晚一场酣畅□□结束,盛栖才像枝头吸足了雨水的花苞,在属于她的春日中迟了一步绽放。颜色却不输分毫。
三月间,飞鸟归林,花枝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