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那责任压得她倦,她就想干脆找个人假恋爱,让温栩死心算了。
糟糕的主意想想就罢,她舍不得。
温栩要是没把她当回事也就算了,万一温栩真在等她,她的馊主意会让温栩很难过。
她不能想温栩难过的样子,就像春天枝头上最艳丽的那朵花被风吹得不招摇了,蔫蔫地垂着头。
风情的美目挂上残红,眉宇不展,唇角失笑。
美人发愁的样子,她这样的好色之徒,一眼就能心碎。
后面几个月,她仅从盛栖拍的照片里见过温栩一次。
刚到三月份,花还没开齐,温栩就穿上裙子了。露了一截瓷白的小腿在外,成涓看着就替她冷,想帮她盖上毯子。
她笑得很开心,跟身边抿唇莞尔的温潋一比,简直是豪放了。
成涓把那张照片看了很多遍,也跟着笑。
清明时她回了趟家祭奠母亲,没跟盛栖她们联系,离开那天将车往温栩家附近开。没打算下车,只想在那附近看一眼。
还有两条街时改了主意,浪费时间,做自我感动的事有何益处?于是直接开上了高速。
她在心里质疑,如果她单身三年、五年,温栩是否真的会等她。
可她耗着温栩的意义是什么呢,仅仅为了看温栩等不下去,违背诺言的丑态吗?
那就不要三年、五年,就一年,她想看看温栩能不能等得起。
她在心底给了一个日期。
4月17号是盛栖生日,成涓没回禹江,只买了份礼物寄过去。
当晚她们在韩箬华家里聚餐,盛栖发消息跟她说,因为没看见她,温栩有点忧郁。
温栩本来以为,盛栖的生日,成涓一定会回去。
成涓为她遗憾,自己本就是一个不重感情的人,工作忙起来,别说盛栖过生日,就是她爸或者弟弟妹妹的生日,她也不会顾上。
盛栖又说,温栩今天感冒不舒服,吃完就先回去了。
成涓心里一紧,话就没忍住:“她穿得那么少,能不感冒吗?”
盛栖说:“我帮你转达了。”
加完班,正在独自吃夜宵的成涓脸上一热,心猜温栩一定说了什么,盛栖好像不完全中立了。
但也只是那一次,后来盛栖没再跟她提过温栩,只提她自个儿的幸福日子。
她跟温潋过得有滋有味,一家四口,三人一狗,温馨又自在,五一还一起出门旅行。
成涓看着只有羡慕的份。
下半年她的工作忙了起来,期间只回过一次禹江,还是因为她爸爸身体不适。
生日那天,一直未联系她的温栩发了条祝福信息。
她读懂了另一层意思:我还在等。
这条消息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她想起她跟温栩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
他们家生日只吃面条,不会买蛋糕。
第一次吃蛋糕是盛栖买的,两小块,精致而软甜,她没敢问价格。
后来上大学,每个室友过生日,大家都一起给那个人买,再一起吃。
但加起来也没有温栩给她买的生日蛋糕好吃,足足三层,是不同的味道。
她说吃不完,温栩说:“不是为吃完才买,你多尝试,选个最喜欢的吃。”
她生日那天还在上班,好在不需要加班。
盛栖跟温潋抱着小狗拎着蛋糕驱车过来,特意给她过了个生日。
蛋糕打开,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和味道。
她看见就知道是谁买的,但什么也没说。盛栖也没多嘴,只是拍了她很多照片。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深灰色的正装,有些懊恼,早知道换身衣服。
盛栖看完她家不禁感慨:“真佩服你,不管住多好的房子,都能弄出家徒四壁的感觉来。”
成涓只能笑,她实在不喜欢囤积东西,家里总是空荡荡。
盛栖则不相同,屋里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墙,不是挂画就是摆上东西。
盛栖问她:“一个人在这边孤独吗?”
“工作很充实。”她装作听不懂。
盛栖怀里抱着狗,跟她说:“我刚刚看见小七翻了个白眼。”
成涓闻言细看,小狗眼睛黑灵灵水汪汪的,无辜地朝她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