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音是她的恩人,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将苏玉音暴露出来。
可郭勒却冷哼一声,道:“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你当我是傻子么?若不是你出卖王子,顾青昀夫妇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若是他们折损在了北疆,大金的朝堂之争,也不会那么快分出胜负来!王子殿下便有更多时间与大金周旋!你可知你坏了王子殿下多少事情?你这样的贱奴,活该受炮烙之刑!”
阿水背后一凉,忙道:“郭勒大人饶命!奴婢自知错了,但我离开鞑族后,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王子殿下的事,真的!求求郭勒大人,放奴婢一条生路罢!”
阿水双目通红,手指在袖子里紧紧攥着,害怕不已。
方才,就在阿水即将踏入茶楼之际,却忽然被郭勒一把捂住了嘴,带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巷子里。
阿水不敢看郭勒,便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可这巷子十分狭长,仅容几人通过,若无人来,只怕她是叫天天不应。
郭勒看穿了阿水的想法,他声音冷幽幽的:“阿水,你若是想逃跑的话,那就太小看我郭勒了。”
阿水面色一僵,忍不住道:“郭勒大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郭勒锐利的眼神落到她面上,唇角轻轻勾了勾,道:“要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你真心悔过,我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阿水忐忑地看着他,神情紧绷。
郭勒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跟在姓顾的旁边么?他是大金三皇子心腹,又是侯立恒的好友,大有机会接触到冰城布防图!只要你设法将布防图偷来,王子殿下一高兴,说不定会饶了你!”
“不!”阿水狠狠摇头,“顾大人和顾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恩将仇报!?”
郭勒轻嗤一声,自怀中掏出一根发簪,在阿水面前晃了晃,道:“那这个呢?”
阿水一见到这簪子,登时血色尽褪,她一把夺过郭勒手中的簪子,道:“你、你怎么有我阿娘的簪子!?”
郭勒冷笑起来,“我不仅有你阿娘的簪子,如今,你阿爹阿娘的性命,也掌握在我的手里!”
阿水恍若当头棒喝,心底凉了半截。
她浑身发抖,红着眼斥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郭勒见阿水这般着急,反而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郭勒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幽声道:“他们怎么样,全看你的选择。”
-
阿水失魂落魄地回到街上。
郭勒那阴冷的声音已经远去,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可手中冰冷的簪子时刻提醒着他,阿爹阿娘的性命,还攥在他们的手里!
阿水自幼便跟着养父母生活,养父是狱中狱卒,表面凶神恶煞,实则心地善良,而养母为人就更温和了,待谁都是宽厚体贴,街坊邻居无不称好。
二老没有孩子,便将她视若己出地抚养长大。
若是这次叛逃之事,连累了养父和养母,只怕阿水会悔恨终身!
可她转念一想,当自己落在摩善那恶人手中之时,是苏玉音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后来又将自己带到了大金,过上了安稳日子……阮梓义也对自己极好,他一贯节省,但对自己却格外慷慨……
两边都是恩人,阿水只觉左右为难,心乱如麻。
她紧紧握着养母的簪子,就连簪子划破了手心,都无知无觉。
“阿水!”
一声熟悉的呼唤,立即让阿水醒过神来,她茫然回头,却见到了一脸焦急的阮梓义。
阮梓义费力地挤过重重人群,来到她面前,道:“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去茶楼等我么?”
阿水连忙收起怆然的神色,道:“我、我一不小心走到隔壁的铺子了,找了一圈没见到你们,这才准备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