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的。”
和punch相处时的气氛和同pran在一起相比有很大的差别。我抬起头刷新着列表,看看那群狐朋狗友都怎么样了,phu获得资助前往国外继续深造,karn在清迈工作,整日在酒店里醉生梦死。
“咦?这是pat哥的哪个朋友?我好像没有见过。”
滑动刷新出来的这张照片是某个人的近照,或者说曾是我身边人的近照。pran穿着深色的外套,伸出手来挡镜头,明显是不想被拍到,画面都有些失焦。这个拍照的人,是不是就是和pran生活在一起的人?我经常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但是仅从这些细枝末节的,也没办法断言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pran不太喜欢把自己的日常上传到网络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从拍照的那个人手里拿到的照片。他还是像从前那个样子,脸臭臭的,一副傲慢的神情。从这张图片的背景看他们是在卧室里,要是我没有看见我的香香兔子衣服的一角,大概我已经被气得发疯了,但是我的玩偶,它就躺在了pran的枕头旁,尽职尽责地充当着背景的角色。
我知道香香兔子是被自己弄丢的,已经被弄丢很长时间了,但是我没有想过它会在pran手里,现在甚至都随着pran远赴大陆彼岸了。
此情此景颇有几分滑稽。而我早已干枯的心灵此时就宛如久旱逢甘霖,顷刻间又变得湿润起来,大起大落很难描述清楚。
“又不说话,那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再回来玩。”
她再一次在我脸颊处轻嗅着,我僵直着脖颈逃出来,心中一片厌烦:“punch,别闹。”
“你又害羞了。”
“我有事要做,先送你回去,回来我再洗。”
“我就睡在这里好不好?我给你准备热水。”
“不好。”我拒绝了她,猛吸了一口气灌进鼻腔,“这对你不好,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pat哥,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那就等结婚以后到时间了再说吧。”我边说边用严厉的目光看着punch,punch想和我发生点儿实质性的关系,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女孩子和自己的对象交往了这么久,两个人还有结婚的打算,更别提婚期已是近在眼前,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接触还只是手拉手,没有更深一步,这些无一不袭击着她摇摇欲坠的安全感。phu和我说过很多次,说punch希望我能向其他男生一样有该有的反应和动作,因为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在让她害怕,害怕我和她结婚仅仅是因为家族的需要,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对她的感觉。
都说女生的第六感准得可怕,这句话我算是亲身领教过了。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punch,别着急。”我轻声安慰着这个小姑娘,伸出手在摸了摸她的头顶,眼里也是祈求的意味。
我突然为眼前这个女孩感到惋惜,为她心痛。
晚上十点多我再一次回到家中,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在便利店顺手买的啤酒。这座价值百万的房子静静地伫立着,周围没有任何的活动。家人们好像也渐行渐远,互不关心,甚至都无法回想起以前是怎么相处的,是怎么在客厅里等家人归来的。我早已不再打架生事,听话地按照父母的安排度过余生。那个从前没心没肺放纵不羁的pat终究是随着岁月一同流逝了,只会给家里人带来麻烦,惹家里人不快的哥哥也终被懂事的长子替代。
就像phu之前说得那样,其实每个人都心如明镜,但大家偏要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明明生活早已不同往昔,但都选择做自欺欺人的睁眼瞎。
如果要我说我很好,一切都很好,这话简直就是在嘲笑我是一个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人,是一个不敢正视自己痛苦的胆小鬼,是一个在确凿证据面前还和法官满口狡辩的罪犯,是一个连实话都不敢和家人倾诉的懦夫。
深色的窗帘被拉开来,我拿起一听啤酒直接往嘴里灌,在我这里是不用再倒出来的,免得得多洗一个杯子。我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到pran家的阳台,那里还是一如往日。窗帘被放下来,遮盖得严严实实的,pran已经离开家好几个月了。我想起那时候胡天胡地地乱作一通,每每不听话任性地爬过去敲pran的玻璃时他那无可奈何的样子,想起他看见我爬在屋顶上或是往下跳时担忧的目光,然后我又背负着他的担忧顺着屋顶的瓦片爬回自己的房间。
让我再爬上百次千次我都心甘情愿。
能再坐在这间给我安全感的屋子里,突然感觉很安心,虽然这屋子格外的寒冷格外的空旷。
敲门声打破里屋里的宁静。我一个人喝了好几瓶啤酒,听见敲门声后我出声同意让门外的人进来。门打开后,外面的光线也争先恐后地往屋里钻,我转过头才发现原来不像我想的那样,来的人不是phu。我母亲大人紧紧地蹙着眉,伸手按下了开关,屋里瞬时被柔色的暖光充斥着。
“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