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狱之后,过往的学生纷纷发来问候,有人还想约个地点喊我出来一起聚餐,我一一婉拒了,倒不是不想见他们,只是需要做一点心理建设。
毕竟,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是我的学生了。
明明是我亲自帮他们安排好后路,但眼见着他们渐行渐远,我又难以遏制地生出几分怅然和忧伤。
我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和我曾经的学生友好地交谈了一会儿,又拒绝了他让我去他实验室坐一会儿的邀请,独自一人走向了我的办公室。
我用钥匙拧开了办公室的门,被扑面而来的飞尘激得咳嗽了几声。看来我进去之后,大家都很懂得“避嫌”,没什么人进我的屋子里转转。
我打开了窗户,这层楼的保洁阿姨敲了敲门,殷切地问:“要打扫卫生么?”
“麻烦了。”我想了想,又问,“要额外付费么?”
“不用,都算在这一层楼里的,你是一直在外面工作吧?我早就想打扫这个屋子了,但是一直没见门开……”
保洁阿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在没得到我什么回应后,识趣地住了嘴,她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地,我的办公室就像个样子了。
我拉开了书柜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倒扣的相框,摆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相框里是我和赵星几年前的合照,我们面向镜头,笑起来的弧度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的照片,开始想念他这个人了,倒也不委屈自己,直接用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赵星问我:“到单位了?”
“到了,”我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一个圈,“刚翻到了和你的那张合照。”
“去扬州的?”
“嗯。”
“等过段时间休假,我们再一起去那边玩玩吧。”
“好,可以去搓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