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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淤青

东北的秋天短得像昙花一现,路边树叶还没黄透就在夜里落了第一场雪。

下得不大,只是特别的冷。

谢竞年站在火锅店后边儿的巷子里抽烟,雪花虚虚的在身上浮了一层,斑驳地洇出湿漉的痕迹。

他在这儿打工快一个月了。

是上一次陈朽和周衍同带他吃火锅来的店。这家店的老板大概是陈朽的熟人,还记得陈朽带谢竞年来过,问都没问就把他留了下来。

最近的陈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早上不见踪影,经常深夜才回家,两个人根本说不上话。如果不是桌上凉透的早餐,他几乎要以为陈朽每天都不回来了。周衍同也是一样,频繁失联。

空闲的时候他去练习室弹吉他也经常只有自己一个人。

每天上学、打工、回家,枯燥得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只是有了吉他的陪伴,实际上他并不觉得孤单。

烟雾混着哈气轻轻飘上头顶,他抬头去看,雪花便顺势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谢竞年被迷得猛地眨了下眼,再回神好像出现了幻觉似的——不止是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有熟悉的、浓烈的、分明的烟草味儿,以及他一直在心底惦念着的人。

“不是说过不让你抽烟?”

陈朽在覆满雪花的地上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直到这脚印蔓延到谢竞年的身前。

“我就是偶尔才抽。”谢竞年扔掉剩下的小半根儿烟,鞋底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问他怎么来这儿了。

陈朽摘下手套,用它掸着谢竞年身上的雪花,低声道:“来接你回家。”

楼里在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供暖,热气争先恐后的从门缝里挤出来,扑了满脸。

俩人晚上都没吃饭,陈朽一进门就脱掉外套,直直走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