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方云晚离开时,他只是飞了一趟寻常的国际航班。
几个月前,方云晚离开时,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参加一场会议。
每一回都是猝不及防,就从他身边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记得方云晚送他来医院途中,听见方云晚说,他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不会跟他算了的。但他那时候太疼太冷太累,意识昏沉,此时已经有些记不清楚,方云晚是为了什么事情耿耿于怀,不肯与他和解。
方云晚不来看他的这几日,那晚烟火之下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
他不知道之前每天都在他床头啰啰嗦嗦地念叨花开了树绿了的人为什么突然不来了。他开始觉得心慌,会不会即使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方云晚仍然不愿意重新接纳他?
他确实知道,他的方云晚,是一只骄傲而记仇的小孔雀啊。
尽管他还是很喜欢那只小孔雀,可是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必要去找回那只小孔雀。
这几天里,他一直反复纠结挣扎。
有时冲动占据上风,他想要不计一切代价要把方云晚留在自己身边,有时理性觉醒过来,他又觉得留不住的人,本就无需挽留。
江修脸色雪白,好像整个人都被冰雪封冻住般冰冷安静。
他无声地看着方云晚,病房里诡异地静默着,仪器工作的声音显得特别吵闹。
“你走吧。”江修低声说,“我们彻底两不相欠了。”
话音刚落,江修觉得有一只温热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方云晚的眉头拧成一团,手心手背都试了一遍江修额头的温度,还是不放心,探身过去,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江修额头上。
“没发烧啊。”方云晚歪着头看江修,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会说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