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成兰不同。

他是假衙内,偶尔做些混账事,单纯只是想把爹给气死。

而李成兰是个真衙内,吃酒赌钱不说,还是花楼的常客,立志要做全台州卫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

为了争好颜色,和旁的官僚子弟打架斗气也是有的。

毕竟官僚子弟那么多,谁还不是个衙内了呢。

李成兰屡战屡胜。

不是因为他拳脚有多好,而是因为他背后有靠山。

——衙内打架,拼的可不是谁厉害,而是谁爹厉害。

所以,李成兰的出身,城中多有议论,都在传他是京城大官的私生子,嫡母无子又跋扈,压得李成兰的父亲不得不把他放到这远离京城的地方来。可毕竟是自个儿的儿子,李成兰的父亲没有亏待他,该给的东西都给了。

陆怀海会认识他,也是两年前不打不相识。渐渐熟稔后,对于好友的的身世,陆怀海没有问过一句。

同样的,李成兰也不会去探究陆家的家私。

正午的大太阳晒得人口干舌燥,河面反射的粼光乍一瞧美丽,看多了只觉得刺眼。

两人加快了脚步,一起到了李成兰的住处。

不同于有些荒蔽的陆府,他家要宽敞多了,好几进的院子。但这么大的地方,除了干活的婢子,称得上“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只有李成兰和一个姓宋的老仆。

李成兰嘴里的“老头”和“师父”正是这个宋老头。

这个老头很奇怪,对李成兰的声名狼藉浑然不在意,从不插手管他,但每日午后,李成兰若是敢不来和他习武,会把他头打破。

李成兰不堪老仆的重压式教习,他心想老头教他一人,两只眼睛都盯着他,他把陆怀海拉来,多一个人要教,老头岂不是能少分一半眼神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