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男子环视了周围一圈,道:“赢太多我也怕损阴德,但诸位也都看到了,今日不是我要赌,是这位仁兄央着我来的,若是赌输了可莫要怨我。”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上了赌桌哪有怨别人的道理!小兄弟说昏话!”

骰官也道:“客官多虑了。”

张端心里“呸”了一声,才一局,谁赢还不知道呢!

下一局,赢得肯定是他!

可惜的是,直到他手上的筹码散尽,整整十局,他只有一局和对面的男子点数相同。

那小小的骰盅在对方手里好似有了神力,就没跌出来过五和六以外的数!

张端人品不好,赌品也不行,他赤红着眼把骰盅一摔,怒道:“你一定是出千了。”

不等年轻男子反驳,骰官就先驳斥道:“张爷,你这话说得我们就难做了。”

开玩笑,只有赌坊坑赌徒的份,兰康坊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地盘上出千?骰官眼睛都跟刀子一样。

张端深吸一口气,朝朱劲道:“去,把布坊的契书拿来。”

朱劲劝了两句劝不动,只能去拿。

缺德事做的太多,好运气始终没有轮到张端这边。

从十来岁上就不学好,出入赌坊多年的他终于吃了个大亏,输得底掉。

他瘫软在地,而那个年轻男子似乎颇有心情地翻了翻赢来的筹码。

“绢、地契,都是俗物,啧,这个布坊的契书有点意思,上面的名字怎么不姓张?”

知道张端底细的路人哄笑。

“是他抢来的呢!怕不是还没来得及过得了明路!”

输了还要被嘲讽,张端火起,骂了一串脏话,随即道:“再赌最后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