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口,谢苗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了一点。

她开始有些忐忑地等着他的答复。

缔结良缘, 举案齐眉, 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情,然而陆怀海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一条异常艰险的路, 本就不是锦绣前程, 还有什么添花的必要吗?

大伯父的死讯传来时他才三岁, 可怀着遗腹子的陈氏是如何的肝肠寸断,悲恸欲绝,他都还记得。

走回来的短短一段路上,陆怀海想了想,他这种人,注定成不了良配,就像他的父母,期年的分离和怨怼之下,良人也会变成怨偶。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没有办法为谁停留。

那晚他归府,听到谢苗儿委委屈屈地说他总算回来了,他没有办法安慰她,只能避开这个话题。

他做不到日日去陪谁看山看水看日落。

他能做到的,最多只有快马加鞭,早一天回来。

也仅止于此了。

陆怀海沉默了一会儿,道:“很难说。”

其实谢苗儿能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原因。

他并不是无情之人。

他的感情藏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下,他不会主动表达,只有暴风袭来,才有机会从海面掀起的一角去窥探。

他是曾和家中闹得不可开交,可在十年后,他为了不因自己牵连到陆家人,硬生生顶着凿骨穿心之痛扛了两个月。

谢苗儿强令自己不去想那噩梦般的场景,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少爷,你是怕和人有牵绊,所以才不想成婚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