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目光, 小刺猬收了收刺, 控制自己不扎到他。

陆怀海微微侧身,用自己的一侧肩膀将她挡在身后,不动声色地于袖中把她紧紧攥起的手指一根根打开, 握在自己厚实温热的手心里, 给小刺猬顺毛。

袖中的乾坤丁彦无从得知。

不过,陆怀海虽然讶异于谢苗儿的反应, 但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小姑娘都怕生,倒叫您见怪。”

丁彦倒不至于盯着个女人一直看, 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重新转向陆怀海,道:“瞧着不像你的妹妹。”

这个武昌伯未免太过自来熟,陆怀海不喜这种做派,淡淡道:“她是我的人。”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说的是“今天吃了没”这种程度的话。

丁彦的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他哈哈笑了两声, 打回圆场:“少年情关最难过,我也是过来人, 都懂都懂。”

“天色已晚, 夫人还在家中等我回去用饭。小陆兄,我先撤了, 再会。”

陆怀海礼貌地目送丁彦离去, 等人走后, 他回头,发现谢苗儿秀眉皱起,不由问道:“怎么了?”

谢苗儿很难说清楚自己眼下是什么感受。

距离她的第一场梦境已经过去了很久。

梦中,虚幻与现实的交界处,那来自陆怀海身体中的大片大片的血,一度成为了她的梦魇。

这样的梦魇在时间的冲刷、和与他的相处之中渐渐淡化,但是今天骤然遇见丁彦,谢苗儿心中的阵痛就这么被毫无准备地唤醒了。

和陆怀海相处越笃,谢苗儿越不能接受他那样的结局,梦境中的每一分痛,仿佛都深深的从她的心口凿过一般。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所谓感同身受的痛苦和他真实遭遇的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