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说着,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柏舟撩起门帘,领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走进来。

老头是坐镇营中的大夫,姓李,军户出身,所以才在军营中留得住。

谢苗儿腾地站起,把陆怀海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李大夫。

陆怀海使了个眼色,柏舟便走到谢苗儿旁,道:“小夫人,大夫要给大人治病了,我们出去等着就好。”

谁料李大夫一边打开他的药箱,一边低着头说道:“且慢,别都走了,留个人给老头子打个下手。”

谢苗儿不愿意走,这可不就是打瞌睡有人给送枕头?

她搬来把高脚杌子,忽视柏舟疯狂的挤眉弄眼,就这么坐在了李老头的药箱旁边,陆怀海对面。

见陆怀海还要说什么,谢苗儿闷着声音说:“我帮不到你什么,让我为你多做点什么,就当是让我心里多点安慰,可以吗,潜渊?”

陆怀海本是怕血腥的场面吓到她,闻言,他默了默,想说什么,顾及有外人在,便没有开口。

李大夫却像感受不到这奇怪的氛围似的,他使唤谢苗儿道:“去洗三遍手,再把这些东西和你的手都拿酒擦过。”

谢苗儿照做,一边偷偷用余光去觑陆怀海那边的情况。

他解了半边上衣,露出左边被棉纱布扎得严严实实的臂膀来。

李大夫一层层地把纱布除去,然而纱布上红褐的血色,远不如陆怀海肩上一直没好的箭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