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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二爷往榻上一坐,呵斥了一句。

韦二夫人正挂衣的手顿了顿,面上闪过一抹懊恼,深吸了口气,这才又回头,面色依旧如常,弯身为韦二爷脱去脚上的靴子,低低道:“妾身没见识,老爷教训的是。”

韦二爷似也觉察出自己语气重了,拍了拍韦二夫人的手,放缓了声音,难得的与韦二夫人说起了心里话。

“我之所以让冕儿去大理寺任职,一来冕儿去了大理寺,对咱韦家的名声有益处。唉……”

韦二爷略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这些年,因为冕儿,我不知被外头的同僚耻笑多少回,嘲我不知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个傻子,还有人说冕儿之所以变这样,是因为我与安云……”

说到这里,韦二爷似乎意识到与如今的夫人说原配亡妻不大妥当,遂止了欲出口的话,摆了摆手道:“罢了,不说她了,只说眼前,我劝解冕儿去大理寺还有一层缘由,是为了忧儿。”

“为了忧儿?”韦二夫人正为韦二爷按捏小腿,听了这话顿时住了手,不解的抬起头问道。

“正是,”韦二爷握住韦二夫人的手,将她拉过坐到自己身边,望着眼前这张虽徐娘半老,却越发温柔贤惠的脸庞,心中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解释道:“秋闱在即,忧儿向来勤学,以忧儿的学问秋闱中举定是毫无悬念,若是这一切顺当,明年便可进士及第,虽说朝中有我照应,但到底冕儿名声不大好,忧儿当官了也免不了受人指点,便是我有时都觉得臊的慌,何况是忧儿,若是冕儿当了大理寺少卿,那些从前关于冕儿的流言便会不攻自破,夫人你说是与不是?”

韦二夫人想说不是,这一切不过是老爷多疑罢了,以长公主在朝中的威势,哪个不长眼的同僚敢当面对老爷你指指点点,便是背后说道两句还得提防着是否会被探子听到回禀给长公主。

老爷不过是自尊作祟,忍不得自己的嫡长子是个傻子罢了。

说得好听是为忧儿颜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