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恍惚了,这样的场景他也曾见过,那时候他还小,心里孺慕之情甚笃,不论母亲如何厌弃自己,他仍会锲而不舍地偷偷跑去瞧她。
她也总是在镜前添眉描眼,每日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那个根本不可能来的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上是化不尽的哀愁。
这份哀愁转圜到他脸上时便倏然间变成了狰狞,恨不得啖他肉食他骨。
符奚下意识抬头去看姜德书的神色,她眸中秀色横流不断,眼波艳艳融融,初秋的风乍冷半含暖,却半分吹不散。
没有横眉倒竖,没有狰狞撕扯,也没有深沉的恨意,只静静瞧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弯成月牙形状:“符奚,好看吗?我昨日才穿的耳洞。”
语气中带着亲近娇俏,那份高不可攀的艳丽瞬间消散,变成触手可及的讨巧模样,实实在在的令人心悸。
他暗暗收了目光,强硬地蹙起眉头:“你还不走?”
姜德书的眼睛瞬间拉成倒三角状,眼角下沉,带着无限委屈:“我当然是在等你呀,白白地坐在这里担心着你的安全,哪成想你一回来就赶我走。”
符奚噎了一下,道:“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眼睛也不肯看她,可面上却是满满的疏离。
姜德书自觉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也不觉得恼,干脆无赖到底:“那我以后每日都要来坐一个时辰,总有一日要将你的心坐化,叫你接纳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