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息,季玉泽否决了这个念头,抬眸望向她通红的眼眶和鼻尖,人皮不会哭。
是完完全全的死物,乐趣少很多。
多年来,难得遇到如此称心的,他该好好保存,用最妥当的方法。
扶月没错过季玉泽眼底稍纵即逝的异样,脊背微僵,眼睫吓得轻轻颤动,泪水黏着,有些重。
从没有那么一刻,她是这么想见小秦的。
多一人在身边,安全感会多些。
一荷包自季玉泽袖中出,淡蓝色,系到扶月腰带上,颇有重量:“这是陆郎君让我转交于你的。”
抚摸着针线,他唇角掀起个弧度,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
“原来这个荷包是扶二娘子的,绣工真巧。”
若不是中蛊,扶月怀疑这辈子都看不到他的另一面,竟还喜欢自言自语。
还有,她很想告诉他,这荷包不是她所绣,而是扶媛所绣。
季玉泽缓缓站起,眼神渐渐归于清明,半字不提蛊虫:“我明日再来看你,扶二娘子好生休息。”
清润的嗓音回荡在不大也不小的房间中。
见他出去,扶月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得到放松。
第二日一早,兰竹院空无一人,扶月也没遇到总是来给她送早食的小秦。
所以并未受到阻拦,一路畅通,不用担心会出手误伤他。
可她其实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
浑浑噩噩地来到一间别院,不难猜到是李忠林的私人别院。起楼竖阁,两边飞楼插空,红墙高立,藤萝掩映。
庭中流光溢彩,艳丽过头便成了俗气。
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别院便比寻常富贵人家的主宅更要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