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少爷。”吴姨吸了口气,“你见到警察可千万别这样说。我也算跟着太太见过些事儿,今天听那报警的小姑娘说,出警的时候,警笛老远就拉响了,车子还没挺稳人听见声儿就跑了。到了地方,也不说去追人。还没抓着人就说是互殴,撂下一句找着人再调解就走了。”
果然。
难怪周楠风第一反应是硬生生站着扛打,敢情是报警了也没人管啊。
“不抓到人,下次他们还会来的。”我盯着刺进手背的那根细针,“让护士来把针拔了,不用输液了,我要去警察局。”
“小少爷,你这儿又不久待,南山别墅我会联系人加强安保的,何必去趟这个浑水。”吴姨语气有点着急,“你这一去,立了案留了你的名字,许先生一查不就知道你在哪儿了吗!”
“啊,”吴姨意识到自己多了嘴,赶紧打住,“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少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才恍然想起,我到这里是来躲我父亲许连明的。至于为什么躲他,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我们这类因为生意和家族双方利益组成的家庭,一旦筹划着破裂,就少不了争房产抢股权等一系列的戏码。
我现在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我踏马快要被周楠风的窝囊样给烦死了。
拔了针,在医院一楼挂号大厅门口等吴姨把车开出来的间隙,我看又到了那个叫陈冰的姑娘,坐在一排蓝色塑料凳的角落,眯着眼打瞌睡,辫子散开,脸上的泪痕都没干。
“喂,你还在这儿干嘛?”
陈冰颤了一下,睁眼看清是我才收敛了畏葸之态,答到:“刚刚小风哥哥走得匆忙,我一个人不敢回家,他让我先在这儿等着,说医院安全,等会儿他再送我回去。”
我站着垂眸俯看她,一张瓜子脸,客观地说五官还算清秀,说话声音蚊子大点儿,柔柔弱弱的。没有锐利的美貌但足够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