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有那毫不悦耳的流行乐在车内飘荡,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陈泽荔把车停到车库,余习跟着她下来。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有日式小调的别墅,被掩在精心栽植的一排银杏树里,银杏有四人环抱那么粗,秋天时候的银杏叶子是很明丽的。
“跟你小时候那片体育场周围的枫树一样。”陈泽荔在玄关处脱了鞋,似乎有意无意地说道。
等她站直了腰,再看向眼前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少年,那笑意就变得像在掩饰一种担忧和疑惑,“怎么了?慌什么?”
余习猛地后退一步,一脚踩在水坑里,溅湿了校服的裤脚。
从陈泽荔嘴里说出来的枫树,还有体育场和小院,还有……或许很快就会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陈泽荔蹲下来要给他挽裤脚,余习却一下躲开了,语气变得格外冰冷僵硬,“不用。”
女人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像无数次练习过那样缓慢站了起来,“我太久不在你身边了,忘记你已经长大了。”
余习想起了那句“我已经十八了”,却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站在长廊上,深秋的夜里整片天空都含着露,脚踝上的那一点冰冷很快沿着经脉往上蔓延。
其实他真的很冷。
“但是这种事,以后还是让我做一做,”陈泽荔望向余习,余习却发现她没有化眼妆,松弛的眼皮柔化了那种锋利感,变得过分柔弱,“好吗?”
余习偏过目光,唇线似分未分。
过了片刻,少年很轻的嘟囔声被秋露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