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听延庆帝意有所指的提及,他自然顺水推舟的接下话头,“我那长兄年初战死沙场,父汗为此悲愤过度,何来的心力为我张罗人生大事?”
言语间还瞥了秦瑛一眼,自是在怨怪对方是耽误他成家立业的罪魁祸首,“不过,小王出访大启前,依父汗之意,道是小王能娶得大启的贵女为贤妻,如此正好修两国来往之谊。”
“哦?”延庆帝故作惊讶,而后笑道,“倒是朕的不是,未能及时关切到二王子的终身大事。”
“二王子到长安日久,可有心仪的世家贵女?若是可行,朕就讨好做一回媒人,为你赐婚。”
他二人兀自一唱一和,却让在场的朝臣们满腹疑云。
本朝开国以来,可没有让女子远嫁和亲的传统,且山戎与突厥沆瀣一气,也是狼子野心,口口声声与朝廷议和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举动,既然两国边境不过是短暂和平,那陛下为何要送女子前去山戎受辱?
只他们疑虑归疑虑,却是不敢当庭质疑的,且还各个缩着脖子装乌龟,恨不得就地消失,同时还暗中嘱咐自家赴宴的女儿挡住面容,莫要引人注意。
秦瑛的指尖漫不经心的在桌面点了点,本是事不关己之态,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过延庆帝,不自觉审视了他一瞬。
以延庆帝的手段,行事不会无的放矢。
他再结合重阳节那日慕容奚对陶满满莫名其妙的发难,是以瞬间就想通其中关节,与和亲王交换了一道眼神,“有诈?”
和亲王神色不变,只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关陶满满,秦瑛如何冷静?
他抬眼看向宋清彦,见对方面有沉色,不复此前的怡然之态,也就更肯定接下来慕容奚会说的话。
果不其然,在他按捺心中的怒意时,慕容奚朗声回道:“那小王就多谢陛下好意了。”
他说着掀唇一笑,还算清隽的面庞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羞赧,“说来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