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早已在屋内等候,见到苏清清进屋,赶忙上前迎她,语气急切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回来,可是出事了?”她怕是霍慎如今起复,与自家女儿生出罅隙,要将人送回苏家。

苏清清将身上挡风的斗篷取下,露出红扑扑的小脸,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轻颤动,不着急回答苏母的问题。

铜炉里的炭火燃得噼啪作响,听到声音的苏母恍然回过神让苏清清先把手烤热,尽管现在已经立春,但是天气还是透着刺骨的寒意呢。

等苏清清手烤得差不多,苏母也已经将屋里伺候的人支使下去,苏清清才开口回话,“主要是女儿担忧爹娘。”她缓步拉着苏母坐回榻上,嗓音和柔清越地道:“最近家里如何,是不是很多人上门打搅爹娘?”

“可不是嘛,闻着味儿上赶着凑近前。”稍微与苏家有点交往的家人,都是欲直接登门见苏父,那不怎么相熟的就使劲想法子着人递帖。

苏家门房处摆的箩筐是满了一筐又一筐,每晚上她都要与苏长荣清理拜帖。

苏母心底很是忧心此番情形,可谁让如今霍慎已经是昭王,苏家一跃成为王爷岳家,若他们因霍慎恢复爵位而抱怨,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如今苏母瞅见女儿如此担心家里,她只能轻拍苏清清的手,道:“你且先保全自己,无需担忧我跟你爹,你爹他对外宣称自己病了,不宜见客,哪怕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这些人也不能硬闯。”

因霍慎恢复爵位一事,苏家在偏关乃至西北都出了名,苏父不想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当了一辈子狱卒的人只想稳稳当当的把自己这份差事做下去,再多旁的,他也不去想,现在‘病倒’是没有办法的事。

“老宅那边呢?”苏父能找借口拒绝面客,可老宅那头真说不准。

苏清清口中的老宅指的是苏家本宅,一大家子以老夫人为主住的地方。

几年前苏父与老宅那边闹得很是不快,差点儿闹得要分家的地步,还是老夫人出面才阻止了苏家分家,而最后一家子商议的结果,是苏父带着妻儿搬出来单独住宅,但其他人还是留在老宅那边。

提起老宅那边的人,苏母不可避免的想起几年前的旧事。

直到如今苏母心里还藏着气,不过她面上不曾表露出来,就连嘴角温善的笑意都不曾落下半分,而是和和气气地说着:“你爹的意思是你祖母、叔伯他们真要见谁,咱们想拦也拦不住,但还是从自家武馆里派人过去守着他们安危,咱们家不是多得势的人家,可也不是那等能让人随意欺辱的。”

这应该是目前最妥善的法子,老宅那边的老夫人是长辈,说不得、劝不动,还不如派些人过去盯着,老宅有什么动静这边也可以及时知道,顺带和老宅那边的关系也该适当软化软化了。

“你爹还说要不要派些人过去给你守门户,都是自家兄弟。”

武馆里出来的兄弟自是靠得住,但是没有那必要。

苏清清缓缓摇首,婉拒出声:“如今谁敢在我那儿撒泼放肆啊,有老张住门房足够,再让人守门户就太过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