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迟疑地松开攥住霍慎青色绣云川图案衣袖的手,转而不由分说地将其塞到他手心里。

以往都是他主动伸手牵她,苏清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霍慎拒绝,她紧张得后背僵硬,连呼吸都不禁放缓,最坏的结果不外乎被人甩开。

霍慎猛然掌心被塞了娇嫩无骨的柔荑,他下意识地握紧,这触感真实而细腻,心尖倏忽紧缩了下。

苏清清感觉到霍慎收紧的大掌,连忙赶紧将其抓住,她心想:就算他想甩开只怕眼下也甩不掉。

不过霍慎并没有将苏清清甩开,他神色自岿然不动,丝毫无不适应的感觉,还能若无其事地让高江上前听令,吩咐他留心后面邬司宁的状态何如,随后他牵着她大方走入驿站内。

好似众目睽睽之下牵手也不怎么样。

邬司宁坐在后面那架马车内,他正被生衣搀扶着下马车,等着生衣和车夫将他轮椅搬下来,他有些脱力地坐回轮椅上时,正好看见高江朝自己走来,同时越过他肩头看到霍慎牵着苏清清走入驿站。

高江顺着邬司宁视线,余光下意识撇向驿站门口,不过他的动作做得很隐晦,他目不斜视地问道:“邬先生身体可还能承受?”

“无碍。”邬司宁收回望向苏清清的视线,面容上淡淡宛如轻云般的笑意,温声出言:“只是得麻烦高护卫和白衣将我抬上台阶。”好像他刚刚并没有看苏清清,而是在看高江身后驿站台阶似的。

“这不是问题,殿下特地叫我过来搭把手的。”高江痛快地应下,推着邬司宁到台阶前,指挥着他一起抬起轮椅。

轮椅比一般座椅厚重,可是高江觉得即便上面坐着人重量也没有加多少,实在是邬司宁太过清瘦削弱,他心中无不为邬司宁惋惜。

当年的邬司宁是京城惊艳绝伦的世家公子,灿如明月、皎若玉树般耀眼夺目的存在,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所有人都不自觉将目光落于他身上,其他世家公子的光芒都会被他遮掩,在京城乃至大启都有君子奇才的美名。

他与殿下是自小长大的情谊,也正因此在殿下被贬偏关的时候,他也受到牵连一同被罚。

原本殿下已经料到去偏关路途遥远,路上总会发生些始料未及的事,所以借着曾经的交情拜托几位好友在途中打点一二,但是谁能想到偏关一行还是出现意外。

邬先生为救殿下滚出山崖被巨石压中双腿,哪怕被救上来后修养一段时间,人脱离生命危险,但自此以后双腿用不上力气,尤其右腿损伤严重,筋骨损伤厉害,此生都无法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