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样的人没有因为这些而一蹶不振,自怨自艾堕落深渊,反而相比之几年前,气质与情绪越发内敛沉稳,像一坛经年累月的美酒,越酿越香醇浓厚。

霍慎与苏清清刚刚踏入驿站,驿站老板立马上前迎接,两日前驿站收到消息,需得给途经此处昭王殿下安排住处,他自收到消息就不敢松懈,愣是一直收到现在等着霍慎过来。

驿站老板恭敬地同霍慎行礼,目光不免扫过他身边的苏清清,瞧见昭王身边跟着的年轻女子梳的是妇人才梳的堕马髻,穿着一身款式颜色简朴,但是用材上等的衣裳裙钗,再看向两人毫不避讳相握的双手,驿站老板暗暗诧异又有些了然,亲自为贵客带路往驿站后面去,路过马厩到了一处独立小院。

来传消息让他备房间的人,叮嘱他必须将房间安排在一楼,但是这一楼来往人员不断,还有可供用饭的大厅,所有房间都实在太过嘈杂,只能将人带到小院里,“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这院子也足够住下霍慎一行人。

一路上寡言少语的徐河走上前,他是一直在霍慎身边的另一护卫,冷着脸抬手将银子给了驿站老板,后面高河知道他不会再开尊口,帮忙补充道:“麻烦掌柜着人备上热水和饭菜,之后不要让人再来这边打扰就行。”

驿站老板忙不迭点头应着,走出去前还不忘帮忙将门拢上。

邬司宁扫了眼在场所有人,两个车夫、高江徐河,还有自己、苏清清和霍慎,总共七个都是霍慎能信得过的人,所以他说话也没藏着,直接道:“殿下还是太过冒险。”

他们离开偏关时无故遭人算计,追杀他们的人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背后指使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死在前往偏关的路上,只可惜最后死的是那群刺客,霍慎让那群刺客有来无回,后面他们又陆陆续续面临有几回刺杀,皆被他们一一化解,见到刺客损失不小且无功而返,背后的人才歇了心思。

这回他们得以重回京城,那背后人指不定会重新对他们动手,霍慎还让徐河率先他们一步到达客栈,提前两日安排好住处,这中间无异于留足了给背后之人传递消息的时间,这是将他们这行人往人笼子里面送。

霍慎笑了笑,“开胃小菜而已,这点险算什么?”回到风起云涌的京城才是真正凶险万分。

苏清清听到两人对话惊讶得眼睛微张,一只手被霍慎握在掌心,她另一只手不自主地搭上霍慎肩膀,看了看邬司宁后,又看了看霍慎,似乎在询问他们是不是有危险,他们这一路上都很安宁,怎么突然说形势严峻就严峻起来。

霍慎与邬司宁同时望向苏清清,邬司宁欲跟苏清清说清楚,不过他指节在轮椅扶手上轻点了点,安抚好情绪后按捺住想细说的心。

霍慎的性格如今偏执且执拗,在偏关可以容忍苏清清照料自己几分,但不代表他能看着自己跟她走得太近,所以邬司宁很克制地没有开口。

临近子时,小院外面死寂一片,连鸟儿和风刮过的声音都没有,忽然,院外轻盈而肃杀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阵金扣相击的声音响起。

霍慎以及高江徐河矗立在院中,苏清清、邬司宁和生衣三人被留屋内静静等着,房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因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苏清清心里着急得上火,她恨不能趴在门上透过缝隙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