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究这十多天看戏看得非常过瘾,此刻顺着许榭的目光看了看方挚,语带揶揄:“你对象气性真大,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消气啊。”
许榭手肘一顶,如愿听到何究的吸气声后说:“他不是生气,是不安。”
越是接近复赛的日子,许榭越能感觉到方挚的不安。他睡眠好,一般睡着了就不会轻易醒过来,但这两天却经常被下铺能响半个晚上的翻身声音吵醒。
周考成绩出来的那天,许榭托江岸去问了方挚的成绩,对方最后是哭丧着脸出来的。
“没问到。”江岸委委屈屈的,“成绩条一下来他就给撕成碎碎扔进垃圾桶了……不然我去给你翻翻?”
“……”
许榭没让他去,事后自己却偷偷摸摸溜到四班翻垃圾桶。
好在四班的值日生很称职,垃圾桶也很干净,许榭一眼就看到了被撕成几片的成绩条。
他捡起写着总分的那一块——654分,差z大去年最低的录取分数线五分。
当晚,下铺因为翻身响起的窸窸窣窣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方挚人就废了。胃病卷土而来,来势汹汹,在去吃早饭的路上,他就疼得蹲在路边站不起来了。
然后那一整天,他都没有再拒绝许榭的靠近。
路上有点轻微的颠簸,许榭后脑靠在背垫上,侧着脑袋看方挚忽然抿了一下嘴巴,很难受似的捂着肚子缩成了一团。
他记起那天把方挚送到医务室后,面无血色的小少年躺在床上,也是蜷成这样的一小团,疼得连垂落的眼睫都跟着细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