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爷,经过安伯的针灸与药汤配合治疗,不过七八日功夫,病情已是明显见好,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不能走动,但是脖颈却是活动自如,左手也恢复了大半知觉,脸上气色也红润许多。
这一日,兰花亲手炖了滋补气血、强筋壮骨的鲜人参老鸽汤,正盛了一小碗,小心翼翼伺候这老太爷喝下。风调站在一旁,简单禀报着各个铺子的安排,以及城中的一些琐事传言,算是给老爷子解解闷儿。
老太爷想着安伯早晨说过,他再有几日就能开口说话,忍不住心情大好,汤都多喝了半碗,饭桌刚刚拾掇下去,还没等回房去歇着,就听得丫鬟来抱,一众长辈们上门来了。
风调和兰花都是惊疑,赶紧扶了老爷子在主位坐好,兰花亲自去张罗茶水点心,风调就迎去院门,接了几位老爷子进来。
老爷子们各个都是皱着眉头,神色极为不好,刚喝了几口茶水,简单问询两句赵老爷的病情,就唤了风调上前,二老爷开口问道,“风管事,你原本就是家主的亲信帮手,家主流落在外,你和雨顺更是追随而至,想必对家主的事所知甚多。我们几个老头子今日就想问你一事,还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风调半垂的眼帘里,眸子极速转了两圈儿,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但还是恭敬行礼应道,“老爷子有话尽管请问,小的一定知道什么说什么。”
三老爷子听他回答的圆融,留了许多余地,就挑眉笑骂一句,“这滑头小子。”
四老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等着二老爷开口,吴老爷却是忍耐不住了,不顾规矩,出口就道,“风管事,我来问你,你们少爷出门在外这一年,是不是成亲了?娶的还是个丫鬟出身的女子?”
风调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家少爷什么心思他最是清楚。此行回来彤城,不过是为了给老太爷治病,惩治赵夫人母子,待得家里产业都打理顺了,老爷子身子也好了,他还要返回灵风城去的。所以,这些时日少爷行事极为低调,日日带着赵扬少爷,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他打理生意,为了离开做准备。
对于少夫人和小少爷小小姐之事,少爷是从未提起一个字,那在少爷心里就是宝儿,生恐卷到任何流言里,受别人的口水沾污。
他和雨顺守口如瓶,除了老太爷和少爷的几个生死之交之外,就是那日兰花偶尔听到过几句,剩下应该在无人清楚此事,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的?
他心里盘算着,那目光就往老太爷身边的兰花身上扫了扫,兰花猜得他所想,立时就脸色一白,想要摇头否认,又怕几位老爷子问询,只能低下了头。
二老爷子把他们两人的神色瞧在眼里,心里就有了数,低声说道,“风管事,你不必猜疑了,这消息是在城中茶楼传出来的,如今彤城人人皆知。上至老妪,下至孩童,都知赵家大公子,鼎鼎大名的千金公子,娶了个丫鬟做妻子,我们赵氏家族以后就要奉一个丫鬟做主母。我们接了消息,这才赶来问询一二。这事你若是清楚就说几句吧。”
赵老爷坐在主位,脸色也是不好,他原本就担心有这结果,一心惦记待得病情好转,可以开口之时,要好好劝诫儿子几句,没想到,事情先泄露了,这可事关赵家的脸面,几位堂叔若是插手,他也不好阻拦。
风调心里琢磨半晌,就双膝跪在地上,说道,“此事少爷特意交代过,若是长辈们问起,他要亲自解释,小的不好违背少爷的吩咐,所以还请几位老爷子恕罪,多等两日,少爷马上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