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香烟被陈循捏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左看右看,迟迟未动,他还是没学会潇洒地抽烟,等到烟灰快要扑簌落地,他才递到嘴巴边吸了一口。

这回憋住了没呛出声,吸完缓了片刻,陈循无所适从地说:“哥哥,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男人磕磕烟灰,撩了他一眼。

陈循接着道:“白天你跟太太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太太说的挺对的,图不了父爱,不如图点钱。如果你什么都不图,太太心里估计更难过。我要是有个这么有钱的爸爸,我……我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陆时骞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手里的烟蒂快要燃尽,烟雾渐渐弱下来,似乎和正常呼吸一样,“你爸爸呢?”

陈循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被陆时骞问及家事,他俩之间,除了偶尔如蒙大恩的做爱,相处方式实在是单调乏味,一个少言寡语,另一个嘴笨口拙,压根就没有激情燃烧的时刻。

“我五岁的时候他就生病去世了,是我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的。来北市之前,我在老家那边上学,妈妈在这边打工,后来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老家,就把我也接过来了。”陈循想了想,终于说出这么些年自己始终不肯承认的话,“我妈妈挺不容易的,虽然我有时候挺烦她……我不是很懂事,从小就不让她省心。”

陆时骞看着他,这一刻的陈循多少令他感到有点陌生,原先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神经大条,缺乏共情能力,可现在看来,他其实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成年人了。

男人半天没反应,陈循想去趟厕所,又怕破坏了此刻的氛围,他使劲憋着尿意,憋得小腹微微胀疼,只想着时间快点过去,嘴上还在坚持开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妈妈,开家长会的时候肯定倍儿有面子。你家还这么有钱,可以省去很多烦恼,虽然我也不太懂钱和快乐到底有什么关联,但肯定比没钱好过吧。”

陆时骞自我解嘲地笑笑:“也许吧。”

“烦恼总是难免的,就是这个理儿。”陈循语气坚定,使得他那张婴儿肥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感,“我去上个厕所,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