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ny clown。”沈彧忽然飙了句英文。

陈循停止咒骂,头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沈彧笑了笑:“我听他室友说,你是师大英文系的,我也有同学在师大英文系,可我同学告诉我,他们系压根就没你这号人。”

陈循惨白着一张脸,他输了,输得惨烈,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第16章 b超单

陈循坐车回了郊区,一个人跑到之前经常钓鱼的水库,坐在僵硬的冻土上,面朝结冰的湖面发呆。

北风哀嚎着自湖面卷过来,越是空而阔的地方越能体会到寒风的威力,他从枯草缝里捡起一根同样干枯的树枝,用它当笔在地上胡乱写着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一些毫无意义的字,组合起来甚至都不是词语。

他边写边哼着家乡的童谣,那些在他小时候经常能从妈妈口中听到的旋律,声音从牙齿缝里流出来,颤颤悠悠。

树枝划出“妈”字左边的“女”,他倏地停了下来,泪水渐渐打湿眼眶,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一片。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正如他从来没想明白老家那个独居的哑巴——曾打着手语给过他一个发面馒头——为什么会死在雷声震天的雨夜里,村里人缄口不言死因,连哑巴住的棚屋都成了一块禁地。

陈循沿着水库往家走,或许那都不能称为“家”,不过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一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童谣依旧在他嘴里哼着,时断时续,像老人们喉头发颤的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