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的嘴唇微微颤抖,那种又冷又无助的情绪感染了室友,对方说道:“你没事儿吧,上我们宿舍坐一会儿吧,我给你拿件衣服。”

“他说要带我一块去英国的,他骗人。”陈循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些字,带着自欺欺人的逞强,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室友看他状态不佳,开口试着安慰:“他又不是不回来,现在异国恋多着呢。”

“他就是个骗子!陆时骞就是个大骗子!”陈循咬牙切齿道。

陈循坐在石阶上给他妈妈打电话,自从出了怀孕那档子事,黄秋韵就被陆家解雇了,现在和一位来北市打工的东北女人合租了一间地下室。

昨天他妈还夸他出息呢,小小年纪都能出国玩去了,又说她现在无论住哪儿都高兴,替他高兴。

电话接通,黄秋韵大着嗓门说:“你不是在飞机上吗,怎么还能打电话。”

“我没去。”陈循很小声地回,希望他妈能听见,又希望他妈听不见。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妈妈,我没去英国。”

电话另一端的黄秋韵明显愣了下,“为什么呀?”

陈循冷得缩成一团,手还在抠着自己鞋上的商标,前天为了出国刚买的新鞋,今天是头一次穿,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楚楚可怜:“我迟到了,他没等我就走了。”

“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陈循抬头看着周围的标志性建筑,“我在嘉禾路这边的交通银行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