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舔了舔下唇，脸上久违地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我瞎猜的。”

陆时骞别开了眼，瞳孔像池水一样幽深，看来是没有寒暄往事的打算。陈循最清楚不过陆时骞是个什么样的人，凡事只对外表现两三分的热情，三分还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剩下的全是留有余地的谨慎。

“叔叔。”妞妞拿出从家里带回来的猪猪侠木偶，抓在手上给陆时骞看，“你看，这就是我爸爸用刀子刻的，是不是很可爱。”

话音刚落，妞妞就走了过去，把猪猪侠硬塞到陆时骞的手中，“这个送给叔叔，我家里还有好多。”

陈循提住了呼吸，用耳朵去辨认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是接受还是拒绝，他不得而知，这个贯穿了自己整个青春的男人，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与之交心过，所以接下来，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空气凝滞了片刻，他听见陆时骞用一种还算温和的声音对孩子说，“很可爱，谢谢。”

“咚——”

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陈循把裤兜里的钥匙悄悄藏到了抱枕后面，然后站起身，跟王姐和孩子道别，最后目光犹豫着转向了陆时骞，“我先回去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啊？”妞妞仰着头看他。

陈循摆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你先住在叔叔家，爸爸有事情还没办好。”

妞妞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陈循支吾了半天，显得有些为难，换个角度，他完全可以告诉孩子下周或者下个月再来看她，但他没有，他在长久的迟疑中，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