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此刻,陈循晃了下心神,接着说道:“他好像有点难过。”

陆时骞抓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心上摩挲,粗糙的触感多多少少暗示了他这几年生活不易,想着以前的他虽然在陆家是个小仆人的身份,但起码没干过什么粗活,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总能得到年长者的疼爱,性格也愈发像杂草一样毫无章法,但那时候的陈循,最是天真。

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一方沉默,另一方也会以沉默相对。

过去好久,陈循喑哑着声说:“我该回去了,我妈估计还在家等我。”

陆时骞慢慢松开了手,“把安全带系上,我送你。”

临到半夜,道路空旷,平时一小时的车程,这会儿用了不到半小时。

陆时骞把车稳稳停在巷子口,黑眸沉沉地看着陈循着急地跑了出去。

如他所料,黄秋韵还在等着他。

陈循一打开门,就与他妈四目相对了,黄秋韵端正地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有点像古代升堂的场面,而她手上正缺了块惊堂木。

“你说把妞妞送过去,我同意了,好,咱们穷,不配养孩子。现在呢,你还要跟他腻腻歪歪的,你不要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要点脸行吗!?”

陈循不想告诉他妈,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也不想跟她掰扯“自重自爱”那些人人都懂的道理,他现在习惯性把话藏在肚子里。

激情的长篇大论之后,无非就是多一个人跟他一起体验人生的讽刺,那些憋在肚子里憋了好几年的“要是当初怎么怎么样,现在就能好过点了”,如果再次从他妈嘴里讲出来,他会更有一种生活无望的感觉。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陈循只说了句:“起码他有钱。”

黄秋韵咬牙切齿:“人看得上你吗!?你把他当真命天子,你猜姓陆的怎么想,不睡白不睡,玩几次再踹了,反正你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