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言一路浑浑噩噩,身体和灵魂好像再次分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机场。脑中乱作一团,一整间屋子的画好像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全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赶都赶不走。

落日,海滩。

烟火,大雪。

世界美好的东西仿佛全都收在那所不大的房间里,本该是无尽浪漫,却让他感到不适。

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铺天盖地布满他的思绪,比如赵焺的手揉乱他的发顶,比如赵焺用指节轻轻蹭他的脸,比如赵焺落在他身体各个部位的吻,一瞬间,他觉得额头,下巴,脖子,肩膀全都是烫的。

他又想起车祸前的那场“乌龙”,赵焺的欲望让他害怕,而他现在知道,这欲望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

他的哥哥聪明能干,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优秀,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对自己的弟弟抱有这样的心思?

又或者,像他哥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犯错,是他自己做了什么吗?是他害了赵焺吗?

小时候他怕黑,和赵焺睡一个屋。

后来两人年纪渐长,又搬入更大的房子,再怎么说也不合适睡一个房间,赵相言白天满口答应,半夜就去爬他哥的床,有时候赵焺被他吵醒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让他滚回自己的房间。他怕黑,怕鬼,但不怕被他哥踹,脸皮厚如城墙,揉揉屁股继续爬,一赖就是一整年。

那时候的哥哥还只是哥哥,对他打是亲骂是爱,没有别的心思,更没有欲望之下的渐行渐远。他很想念那样的赵焺,可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