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喝几杯朗姆酒,或者纯威士忌,沉沉睡过去,该忘记的总是会忘记的。
但是我就住在海边啊,一直这么潮湿,似乎要一直这么隐隐作痛下去了。
开始嘲笑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地惆怅。陆语拍了拍自己瘦削的脸颊,用冷水打湿半长半卷的头发。他因为长时间的不规律作息而眼窝凹陷,眉骨也格外地突出,衬托的眼睛更加深邃,平添了几份神秘色彩,面容如画。
帆船戒指在骨节明显的手上来回晃动,明显是别人的尺寸。“戒指啊戒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小东西啊,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要到哪里去,到底要干什么吗。”
6月初的哈瓦那已经到达身体能够承受的热的极限。魏伯伯今天竟然想起来约陆语去家里聚会,当然也少不了那些“高端人士”。
陆语换了一身浅色系的意式套装,便去赴了约,同时还命令赵泽飞也穿上色系款式相同的衣服。如果说魏茗喜欢包包和车子同色系,那陆语则是更高端的搭配。
陆语对身边这个小翻译的感情颇为复杂,一方面因为同是中国人,天然的就带着一份亲近。另一方面,这小翻译着实把持着他陆语太多的秘密,上到背着公司和魏茗的那个偷偷摸摸要收购的公司,下到他跟哪个风尘女子的秘密幽会,或者跟什么环球小姐的可以上花边新闻的风流韵事。
如果我是这小子,我肯定也不会安于继承上海那几栋房子,跟着我才能看见着美好的花花世界啊。
一大早陆语的兴致就很高,当然是对于陆语来说的一大早,也已经基本上可以看见夕阳的影子了。
他自顾自地跟赵泽飞开起了玩笑。他略带戏谑的口吻说,“小赵,你可看过《教父》啊,你知道第二部麦克·柯里昂和犹太黑帮大佬海门·罗斯还有一堆黑帮头子在哈瓦那假模假式地分蛋糕?你知道在哪里吗?”
赵泽飞被黄昏闷热的天气弄得焦躁不安,而且他这么一个文艺批,肯定看的都是一些曲高和寡的艺术片啊,什么戈达尔、伯格曼、安东尼奥尼,你倒是问啊。
今天还很漫长,还要忍受陆语很长时间,还是要给老板一点面子的,“是哪里呢陆总?我没有看过呢。那陆总你知道加勒比海域一共有多少个国家?”
陆语翻了个白眼,说:“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魏府,没有想到吧!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很期待?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什么奇珍异宝都看完了,像今天这种地方可是一直都还没机会见。可惜啊可惜,走快点,哥今天带你开开眼。”
说完一把把赵泽飞揽到怀里,很快,眼前就是目的地了。
这是赵泽飞第一次来魏茗的家。赵泽飞也算是见识颇广,去过大大小小的国家,游玩过风光无限又历尽沧桑的各种城堡,也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确知道陆语和魏伯父有几把刷子,肯定也是普通人难以到达的程度了,但没有想到,如此壕无人性的两个家族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这样的生活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这魏府里,如果不出所料,应该会有什么孔雀甚至猛兽吧,说不定还有老虎,毕竟有钱人的阈值高,一般水平的刺激已经很难让他们满足了。
像自己的老板,虽然也勾搭一些魔鬼身材的女明星女模特,但是人总还有猎奇的心思在作怪,什么误入歧途的少女,路边站街的迷失灵魂,他陆语也还是要雨露均沾的。
也有极大可能只是他陆语的障眼法,以自己多年来的识人之术,招惹这么多蜜蜂蝴蝶还能全身而退,没有哪个又来纠缠或者带个宝宝过来认爹,这其中会没有什么猫腻?况且陆语不仔细看,恍惚的时候是多么眉目清秀又弱小可欺啊。
魏父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欢迎拥抱,在众多上流社会的宾客里,陆语一行也被给足了排场和面子。魏开良小声跟陆语在嘀咕什么,约好了一会儿人少的时候面谈一些紧要的事情。
赵泽飞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局促和紧张,但是一旦跟那些名流交谈并一来一回地翻给陆祖宗听时,还是会突然被那些言谈里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怔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这家种植园的几千吨货品要远销欧洲了,什么谁家的建筑公司要承包什么酒店工程了,还有什么物色一些上等的姑娘,到陆语或者其他人的高端酒店陪那些老爷共度春宵了。
赵泽飞心想自己的工资的确是给少了,就冲他知道的这些“秘密”,怎么也要给7位数美金才能勉强签个保密协议。
在想什么呢,喝几杯朗姆酒,或者纯威士忌,沉沉睡过去,该忘记的总是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