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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可是主上他……”

“你怕我杀了他么?”宗锦说着,忽地将腰间丛火与裤腿里藏着的乌金匕首都拿了出来,一并塞进江意手里,“你放心,我只是想单独和他待会儿。”

“……好。”

房门再开再关,往后便是令人难捱的寂静。宗锦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好似榻上睡的已经是个死人。他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挪至榻沿,站在那儿看了半晌后才慢慢坐下。

赫连恒生得俊朗,就连睡着时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他为什么从没觉得赫连恒好看过,以往他看着这张脸就来气,现在再看着却只剩下叫人掐住了咽喉般的难受。赫连恒若是死了,他一定会气得将赫连家的祖坟全掀了。他这么想着,突然难以自持地朝赫连恒伸出手。他瞧见自己指尖的泥污,手便僵了僵;但很快他又继续往前,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此刻突然想摸摸赫连恒的脸。

也只有趁着四下无人,男人不省人事时,他才拉得下脸去触碰。

男人的脸很热,该是浑身都很热。而宗锦的指尖冰冷,触上去时竟有瞬间仿若灼伤的轻微刺痛。

他的指背顺着男人的脸颊往轻轻碰了碰,往后像是有些依恋般再摸过他的眉骨。往下看的话,便能看见赫连恒修长的脖颈,以及旁边的纱布。渗出的血迹鲜艳刺眼,宗锦却好似能透过纱布,直接看见他被撕咬到露出白骨的伤。

若换了常人,可能那时便已经断气了。

赫连恒并非常人,他知道。

所以宗锦不觉得他会死在乐正这点阴谋诡计之下。他只是深深吸气,再重重呼出,收回触碰赫连恒的那只手,最终憋出一句轻飘飘的、玩笑似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