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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年坐在床边垂着眼眸,神色黯然又坚定,好像明知前路是死,却又坚定不移地选择死亡。

挂断电话后,顾亦年拍灭了卧室的灯,转过身的刹那,月光明晰地透过飘窗落进来。

如果舒闲还在,那应该正坐在飘窗上仰望星空,和月光融为一体。

顾亦年到坐到床边,抚摸着床上铺开的被子,上面早已没了舒闲的温度,也没了舒闲的味道。

静坐半晌后,顾亦年起身离开了主卧,下了楼,走进了舒闲怀孕时住的房间。

房间里燃着他前段时间买的焚香,挑了好几种,总算挑到了和舒闲相似的味道。

有着苦苣和泥土气息,冷冽悠远,给人一种深层的宁静感。

舒闲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只有在情动期的时候会浓烈好几倍,呛得人像要燃烧。

顾亦年默然地坐在沙发上,姿势是习惯性的矜持,目光中却萦着抹不掉的哀伤。

他所凝视着的,是那张小小的婴儿床。

忽然,顾亦年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一看,竟然是舒闲发来的消息。

——明天见一面吧,先生。

顾亦年愣住了,这是舒闲第一次主动约他。

虽然他知道,这次见面注定不会是什么友善的交流,毕竟舒闲这个时间应该刚从白建国那回去。

但是他不能,也不想拒绝。

——好。

——带上证件,我们先去把婚离了,然后再吃个饭?

顾亦年盯着这条消息,脑海中甚至冒出了舒闲说这句话时的神色,一定是轻松自然,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