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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抽烟,但不上瘾,觉得这同样是一种失败于约束自我的象征。

漫山的云雾中,文质彬彬的克己人,平生仅有地粗俗一次,把秘密光明地拆解掉一半。

“……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把自己看得无所不能。”

卓灼知道,他没有大叔的好运气,在生死的错觉中成功把昨天烧掉。

“以为人的情绪可控,诉求也可控,任何人和东西都能够通过转移注意力忘掉,只要不去想,早晚有消散的时候。实际上,我一直看不惯很多人,觉得他们愚蠢又幼稚,也并不那么值得依靠。”

所以,破碎的家庭才无法困扰于他,同时变得自视甚高,绝对的感情和精神洁癖,觉得不仅能活得顺利,还能拯救他人。

卓灼习惯于过自己的生活,擅长辨认接近者的意图,对仅有的、真正愿意包容他的人记忆深刻。

周泽航是,臣妍是。

偏偏,这样的两个人又使他陷入折磨,变得卑劣。

大叔笑:“这有什么,谁十几岁不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啊!我十几岁的时候,比你狂的多,书读不进去,字就会写那几个,偏偏还觉得自己能成为下一个比尔盖茨,你说是不是自信?多正常!”

卓灼低垂目光,没说话。

暑假时他们遐想未来,谈论起婚嫁,于情侣很正常。只有他不正常。

卓灼将扭曲的烟握紧手心,似笑非笑,有一点厌烦,唯独口吻平稳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知道自己第一次无法抑制的失控,语言些微粗暴,冷漠过分。

“我喜欢好兄弟的女朋友。”曾经的妹妹。

神色像是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