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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程斯年如何反应,被多方谈论的靳荼此刻正在江月酒楼中满头大汗地胡吃海喝。

于她而言,宫中的山珍海味远比不上一顿热辣的火锅来得畅快。

“昨日刚狠狠宰了我一顿,今日怎的又上门来了?你这是打定主意赖上我了吗?”江月昏边布菜边气哼哼道。

“你开着偌大一间酒楼,宾客往来如织,不绝如缕,日进斗金,且让我吃几顿,怎的了?又吃不穷你。我俩也算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难道还抵不过几餐火锅吗?许久未见,你倒是变得越来越市侩了,同那些大腹便便,只知牟利,浑身铜臭味的商贾有何区别?”闻言,靳荼仿佛淤塞的河道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股脑儿地数落起江月昏来。

江月昏到底同莲宋交好数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性,挨了骂也不生气,一针见血道:“谁给你气受了?”

被戳破表象的靳荼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狼子野心的老贼么。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宋家自问不曾亏待过他半分,可他倒好,不知投桃报李,反倒恩将仇报,生生将我那丰润圆胖的弟弟逼得面黄肌瘦,该死!”

“怪得了谁?”江月昏不以为意,淡然道,“若不是你当日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岂有今日之祸?”

“程家世代功勋,满门忠烈,我怎会料到好竹出歹笋?”靳荼嗫嚅着辩解,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江月昏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靳荼,似是想听听看她到底能诌出什么借口来。

“好好好,是我见色起意,耽溺美色。”靳荼到底没再胡扯,干脆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江月昏端起茶盏,悠悠然地呷了一口。

即便这语气温软,可软刀子也扎人,听着这谴责,靳荼不禁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