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衣……”
癫狂的笑声,带着隐隐不为人知的辛酸,牧晋听不出丝毫开心之意,只看到她神情细微处,深深掩埋的艰涩哽咽。
他说不出话来安慰她,只知道每每混战疆场之时,她是最拼命的那一个。
他还记得,那个星夜微熹的丛林,她们埋伏在草垛下,百无聊赖之时,她告诉他,旁人求的是军功爵禄,而她求的只是一份再平常不过的安宁。
那时他不懂,为何她会那样珍重的在乎每一次战役,数着每一场她能得到的功绩,却从不邀功请赏。
一次次的攒着,死耗着,说要回京,亲自面见陛下。
却在临了,又举步停下,告诉他说算了。
直到,她受了重伤,再也不能提刀,她才望着他,说京城铺子的酥饼最是香甜,她要回去了。
牧晋抬起手,恍然从记忆里走出,将人抱进怀里,一味的将她拥紧。
心塌陷的一塌糊涂。
远在兰若寺的容色,蹲在溪涧边,看着一丛丛小鱼从面前嬉戏着来回游动。
身后,半夏揖手半躬着身子,候在一身灰色僧袍,面容亲和的僧人旁边,轻言细语的交代事情始末。
大约是说到了什么,僧人忽然笑了起来,转着手里的佛珠,迈到了容色身边。
“在看什么?”
僧人很是和蔼的询问,没有一丝旁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容色看他一眼,无趣的转过视线,“自然是鱼啊。”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