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手抬眼看他,心中含着不快,反正已如此了,也懒得和他装,眼上也不自觉带了些挑衅。

他却突然笑了:“以前没看出来,你倒是睚眦必报。”

我心道,你威胁了我三次,我就让你疼一回,算什么睚眦必报?

我不语,低头继续帮他上药,等了一会儿,却听他轻声道:“你不必怕,我不绑你回去。你从宫里出来这事,也没人知道,宫中人只以为你得了急症,被我送到皇庄休养,急症传染,那些人……惜命得很,不会轻易去皇庄的。”

我手顿了顿,倒是从没想过他是这么瞒下我离宫之事的。

可他又为什么要瞒下来呢?是为了两国邦交?还是为了别的我不知道的缘由?

我抬眼看他,“原州这边的人,都不知道我身份的。”

我知道,他懂我的话中之意。

他向后躺了躺,闭眼道:“我知道,你身边那几人我都查过,他们没那个能力将你带出宫。”

我拿起纱条,笨拙地给他缠好了右手。

他睁开眼,看了眼被我包得乱七八糟的手,竟笑了笑,抬起左手将我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难得软语道:“只是原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别乱跑。”

他的左手轻轻擦过我的耳郭,许是因着他还发着烧,手烫得很,所经之处都像点了火,我胡乱地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却刚巧看到案几上的汤盅。

我起身盛了一碗汤,走回床边,递给他道:“这汤应该温度刚刚好了。”

他却没有接碗。

我疑惑道:“怎么了?”

他无奈笑道:“你方才上药太用力了,伤口怕是又有些裂开了,现下手疼得……怕是拿不稳碗。”

我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碗看他的右手,果然我新绑的纱带上已隐约透出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