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我这从未习过武的弱女子居然也能将习武男子的手按出血,虽也算报复了他的数次威胁,但回想方才下手确实没个轻重,便起身要去寻至正找大夫。

他却拉住了我,摇摇头:“不过是刚好按在那个筋上了,不至于的。”

“就是现在……怕是一动,血就流得更多了……以后难保不留下什么遗症……”

我叹了口气:“你别动了。”说着,便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只是这汤炖了还没一个时辰,怕是口感没有昨日的好,你先将就用些。”

他倒没怎么犹豫,吃了一勺后,眉眼似是含着笑:“很好吃。”

我也是搞不懂了,昨日明明炖满一个时辰他嫌不够软,今日才炖了半个时辰,他怎么又觉得好吃了?

莫非是嗓子比昨日好些了的缘故?

正思绪乱飞,又听他道:“天色晚了,如今因着灾情,有不少流寇,走夜路不安全。今夜让至正帮你准备个厢房,就别回去了。”

我勺子顿了下,未应声。

等了一会儿,又听他问:“昨日看的什么戏?”

“一个英雄救美的戏,”我道,“以前在齐国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戏本子,不过演得倒也挺有意思的。”

一抬眼,却不经意对上了他的双眸,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严栩就如一块温润的美玉,静静地看着我。

没有以前假意的温柔,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戾气。

桌上的灯烛透着微黄的光,这许是我和他在原州相遇以来,最温和的一次见面了。

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继续道:“就是讲一个女子,一次外出时,遇到了强盗,那强盗不光抢她钱财,还硬要纳她做压寨夫人,后来……”

就当是打发时间,我絮絮叨叨讲了不知多久,却听不到半点严栩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已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