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依旧握着她手,替她按揉着手掌上的几处穴位,云采伸过手来,把她另一只也握住了,搓动着掌心要把她冰凉的手指焐热。

徐颂宁渐渐静下心来,缓了一口气,垂落眼皮开始思索这次的事情。

郭氏冷漠寡淡的笑脸依旧在眼前,徐颂宁想起那账本,还有云采被泼湿的衣裳。郭氏自己也晓得,这样的事情绝对能惹毛了敬平侯,她被逼急了,于是对着自己下了狠手。

一把大火烧下去,所有证据都能烟消云散。

“夫人家里,是不是有人在军巡铺里?”

云采点一点头:“夫人有位表弟,姓孙的,在里头做厢使。是走的侯爷关系,便就是管理着咱们那一片。”

徐颂宁点一点头。

厢使管理辖区火事,包括灭火以及事后起因的搜检。如今年岁里,用木材搭建屋子的不少,前年冬日,崇宁坊意外起火,一路绵延,甚至把坊墙烧毁。

是以朝廷勒令众人,凡遇火事,必报之官府。

徐颂宁指节搓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办,马车已经缓缓停下,云采轻轻握着她衣袖,小心翼翼叫她:“姑娘?”

徐颂宁恍然回神。

“你去问,夫人身边的人今天去做什么了?”顿一顿,她补充:“还有我二妹妹身边的。”

后者答应下来,把手里装花冠的匣子递给阿清,自己下了车。

徐颂宁看着那匣子,眉头一蹙:“从前似乎是没听闻过他家会来通告打制首饰的进度的?”她原本觉得,是因为这花冠不是第一次打制,所以过来说了一声,如今看来,似乎也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