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个人是薛愈,已经是满京华里最好的一个。

一路欢声笑语,尽是调侃戏谑,徐颂宁顶着那沉重的冠子,被人牵着一路行至新结的青庐,吟诗却扇,镜钮结发,交杯共饮,被人指引着和薛愈一起做新婚夫妇应做的事。

徐颂宁只觉得那时间短促至极,在众人眼里她窘迫又心跳怦然,带着点忐忑地坐在薛愈身边。

时间一时极漫长又极短促,似乎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只剩下她与薛愈对坐。

她抿着唇,紧张至极地盯着薛愈,不自觉又握紧了手边的扇子。

后者笑笑:“累了?”

她自晨起便开始梳妆,后续又许多事情劳累,直到黄昏时候人来迎亲,行各项礼节至此,劳顿不休,还顶着极重的冠子,肩颈腰背都酸痛不堪,只是为了维持体面,才一直不言,此刻被人点破,她微微抿起唇。

薛愈笑一笑,抬手先把那些沉重的冠冕给她除去,手指不经意间蹭过她后颈,徐颂宁今日堆积整日的浑噩心事被激荡起,她轻轻一哆嗦,头压得愈发低,领口下袒露出的白净颈子微泛着些粉。

薛愈也提心吊胆着,唯恐自己吓到她:“我弄疼你了吗?”

他斟酌着不晓得该叫徐颂宁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递进得实在有些快,上一遭见面的时候他还是满口客气地叫人“徐大姑娘”,家底都没来得及交代就把人娶了进来。

那日事后,薛愈也想过,似乎是操之过急,太心急了些,只怕会把人吓得更厉害。

“没。”徐颂宁摇摇头,靠脸上堆着的浓厚脂粉掩盖脸色:“我…替侯爷更衣吗?”

薛愈站起身来,吩咐人打了热水为她净面:“你自己先收拾好,不用管我。”

他自己也去了另一边更衣沐浴,徐颂宁听见水声的动静,耳朵根滚烫如火烧。

两朵云和阿清抱着水风风火火进来,探头看了眼薛愈不在,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姑娘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