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脸颊,时不时地滑落下去,在颠簸间把泪珠跌碎。

她伏在那里,瘦弱的脊骨浮现在背上,如涛水起伏,薄而明显的肩胛骨舒张如蝶翅,她仰着颈子,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哪怕最开始是她主导的,她按着人说起避火图,没头没脑地把他唇咬出血,把他衣襟揉乱,说是成亲后迟早的事情。可…可怎么就这样了……

避火图里面没说得这么细致,她不得不设身处地独自去探索,毫无准备,不曾预料。

瘦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紧闭的眼睑,停在眼尾,把她泪抹去。

薛愈的嗓音是哑的,吹拂过耳畔的时候让人浑身上下都烧灼起来。

“疼吗?哪里疼——指给我好不好?”

他轻轻地问,嗓音低沉下去,手指绕到身前,摩挲过她平坦的小腹。

徐颂宁耳根红透,手蒙在脸上不要看他,眼前晃过许多片破碎的画面,最后是他深深凝望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与额角细密的汗。她什么也觉察不到了,唯一有实感的只剩下薛愈。恍惚又回到了昌意的府邸里,她坐在床边,感受到他指节上的茧。

而他衣衫楚楚,温柔关怀地问询是不是弄疼了她。

像现在这样。

他自身后轻轻握住她手指,把那手指从她眉眼间拿开,轻轻地哄她,把她的手按在手掌下,轻轻地问她:“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早就不疼了,只疼过那么一瞬,余下的时候他都温柔,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咬着他手指呢喃:“薛愈……”

男人的另一只手搭在她脊背间,指节划过,一撇一捺写着什么。

她昏沉朦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