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奚跟着跪下,可抬眸之际,对上赵燕绥的目光,眉峰如画,鼻尖圆润,尽管早已老态病入膏肓之象,可杏眼明眸一刹,依旧炯炯有神,沉着内敛儒雅。

她陷入沉思,儿时似乎曾看过阿娘画的男子画像,正是如眼前人这般,神态眼眸如出一辙,以前还一直以为这就是她的父亲,想着定是极好的人,可遇到许其琛后,半点念想都没了。

一见许明奚,赵燕绥眸色一变,漫着老斑的手在空中抓着什么,指着许明奚,让她过来。

许明奚缓缓走过去,坐到床边,握着他的手,神色动容,心下竟堵得慌,看着这怀南娘子日思夜想之人。

随即拂开衣袖,替他在寸关尺把脉。

确是沉疴已久,心中郁结,已是油尽灯枯之际。

赵燕绥提了口气,眸中盈着泪,颤声道:“维桢,真的!真的是!”

赵维桢跟上去,应道:“是!父皇,我把妹妹找回来了,就叫明奚,和儿时您跟我说的名字一样。”

“好好好”

赵燕绥连声应着,顿时红了眼眶,泪水流下,指腹轻轻抚着她的面容,似在看向故人,“当年我和你娘谈过,如果将来有孩子,就取名为明奚,明者,清也,奚者,善也,男孩女孩都能用。”

心下五味杂陈,许明奚眼眶微热,连点着头道:“阿娘和我说过,这名字的含义。”

赵燕绥感慨万千,“这么多年来,真是苦了你们母女,我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

“没有,没有的事。”许明奚连摇头,熟稔地在他肩颈上施针,这才消解几分心口嗡鸣,和赵维桢扶他起身,挨在床栏上。

她温声道:“我们日子过得很安稳,阿娘从小就教我写您的燕绥体,还给我看了很多有关南朝的游记,现在我还成亲了,那个人你知道的,是成宁侯府的沈淮宁,他对我很好,改日我带他来见您。”